悲与罪之曲
急冲乱麻的脚步在楼梯里奏响前奏,用含着恸哭与侥幸奏起主歌;血液的嘀嗒喷射声,躯干倒地声奏起副曲,热烈的掌声是观众对歌曲的敬意。观众们频频赞叹,把这首未发行曲子名命为《屠杀》。我从尖叫声中醒来,视野有些模糊。白花花的墙壁,一簇又一簇的人,每个人的身上都沾上红色的斑点。又一声凄厉的叫声,震得我的视野清晰了,仍旧是白花花的墙壁,多了些破旧的裂缝,一簇又一簇的人身上被血染红。我急忙从地上爬起来,开始我的工作。多少天了,持续多少天了?我们试着用抹布擦干这个刚送进医院的小女孩身上的灼烧伤,她抽噎着,眼睛鼓胀着,流着口水,惊恐地看向正在为她治疗的我,也惊恐地看向从她身边走过的每一个人。不知道持续多少天了,这场屠杀。癫狂的男人跑到医院里,提着两只蓝色的塑料袋,奋力高高举起,他嘴角咧起,扯出笑容。“这是我的孩子!!!!”“我的孩子!!!”“他们死在这场战争中!!!”我继续为下一个孩子做清理和治疗。“这是我的孩子!!!”这个孩子,1个月大,全身烧伤,焦红的皮肤,眼睛烧得肿胀,嘴里嗯哼着什么,我看见他手掌上用马克笔写的名字。我拉下了口罩,唱着歌谣哄着他,叫着他的名字,他嗯哼着不停,小手想抓着什么,又放下了。“愿安拉赐福”他悄悄离开了。那个男人满脸泪水,高高举起塑料袋。我又醒了过来,医院里大部分黑了,但手电筒的光还在工作。我拿起为数不多的手电筒,打开灯光,照在了那些坐在角落里的人身上,他们口中手上还有血迹,抱着冷掉僵硬的尸体,有些下肢残缺,包扎后仍在渗血。我开始为他们疗伤,尽管我们的医疗资源已经匮乏,只能用最基础的治疗手段。每天的夜晚都极为难熬,几批几批的人死去,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埋在沙坑里。我们打着手电筒,对着刚刚又送来的伤员继续治疗。突然,四起的飞机声彻响。整个医院陷入悲号的又骤然寂静,我抓住了自己的声音,听到了自己压抑许久却又在寂静下收住的呜咽声。四起的爆炸最终落在医院里,血肉与焦味刺到我的鼻子,建筑坍塌,我被压在建筑下方。在爆炸声与坍塌声后,传来的是嘶吼,痛哭……我清晰地听见一个小女孩的声音“妈妈!!!”我忽然也想起我的妈妈,她死在爆炸中。加沙的孩子是活不到成年的,加沙的成人是无法安康地活下去的。但是我们从来都没有错我阖了眼。一片废墟,一堆尸体,众人搜救,手掌的名字。广播高高耸立地播放着:“我们已经开启进攻模式,并将毫无保留、毫不喘息地继续下去,直到目标实现。”文艺创作社:张慧琳 指导老师:冯丽华 本人为临床医药学院23级学生张慧琳,18岁,湖南人。爱品茶、书籍、弓箭、绘画等。箴言为“我选择笨拙地度过一生”
2023.12.30